AyesTenny

※冰与火之歌AU，守夜人x自由民

『引子』

“马尔福大人——”

喊声由远而近，书桌前的男人从一卷羊皮纸里抬起头，羽毛笔的尾部在他的手里微微颤动。

鹿皮靴子啪嗒啪嗒地敲击地面，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跑进书房，结结实实地撞进了德拉科怀里。火盆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熄灭，狼堡的西面又长期照不到阳光，尽管是春季，书房里依旧阴沉沉的。小女孩猛地打了个寒战，又抬起头笑眯眯地望进那双灰色眼睛里。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把羽毛笔插进墨水里，用双手兜住艾莉亚，免得她失去平衡。扎比尼夫妇该好好教导他们的女儿作为淑女的礼节了。他不无忧虑地想着，竭力阻止小姑娘从他的人中上拔胡子。

“妈妈正在和格林格拉斯小姐说话，”艾莉亚仰着脑袋脆生生地开口，棕色头发乱蓬蓬的，“她好像很想见你——”

雪国漫长的冬季和身为统治者繁忙的事务过早地消磨掉了德拉科那副马尔福家族应有的俊美容貌。诸神赐予他北境之王的称号，也把干裂的皮肤和金发掩不住的谢顶强加给他。唯独尖下巴凌厉的线条还能让人依稀想起歌谣里那个眉目俊朗，手执长枪冲锋陷阵的少年。此刻中年男人抱着个小姑娘，苍白皮肤紧挨着小麦色的面颊，场景倒也出人意料的可爱。

“……哦。”

“为什么你不去和她说说话呢？爸爸说过礼貌是绅士必备的品格，”艾莉亚无休止地扭动着，碎发掉进了德拉科的脖子领口里，“况且格林格拉斯小姐很喜欢你呀——”

德拉科又叹了一口气。“艾莉亚，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他捏了捏女孩子的鼻尖，“没有时间去陪她们说话。”

“你在做什么——”

“写自传。你知道，每一个领主都要有的东西。”

“好吧，可是我想听你讲故事——”

铜质烛台上的火焰摇晃着，照得书桌一角忽明忽暗。小女孩的大衣大概是许久未穿过，散发出极淡的霉味儿，和书房潮湿的空气一起猛然挟住他的全部感官，把德拉科马尔福扔回那片冰雪覆盖的永冬之地，绿眼睛的男孩儿站在雪地里冲他微笑。他盯着烛焰出神，半晌才回过神来，更紧地搂住了怀里潘西和布雷斯的女儿。

“十五年之前，维斯特洛大陆还在漫长的凛冬中挣扎。”

『1』

十五年前 里德尔纪年 20年

持续了二十年的凛冬把维斯特洛大陆的耐心消耗殆尽。

清晨的神木林在阳光下静立，二十年以来，严寒把维斯特洛大陆上所有属于夏天的植物赶尽杀绝，唯独大陆一隅的北境临冬城不曾受到丝毫影响。高大的鱼梁木上自然生长出的人脸被北境人尊为旧神的化身，冬雪玫瑰依然在神木林深处悄悄开放。

神木林外正在举行一场简易的受封仪式。金发男孩跪在雪地里，高大的骑士持剑肃立，油腻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德拉科，你是否愿在诸神和世人面前发誓，守卫弱者，保护妇女与儿童，服从长官、封君与国王，无论前途如何艰难、如何卑微、如何危险，始终如一地英勇奋战，不辱使命？”

“我愿意，大人。”

鹰钩鼻的男人把剑从男孩的右肩移到左肩，“起来吧，马尔福爵士，年轻的骑士。”

愿该死的七神保佑我。德拉科从地上起身，假装没有看到远处几株高大的鱼梁木。

德拉科走进书房时卢修斯正在读一本大部头的书。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都摆放着熊熊燃烧的火盆，依然驱不掉城堡背阴面刻骨的寒气。

“父亲。”

“我在窗口看了你的受封仪式，”卢修斯甚至头都没抬，“锁子甲都没擦亮。”

或许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该死的骑士，德拉科想着，努力挤出假笑，“霍拉斯学士说守夜人兄弟已经在狼堡里休息，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动身了。”

“晚上我们会举行宴会为你送行。里德尔大人会从君临城派来使者。”

“是，父亲。”

“我会让你带上最勇敢的战士一起前往绝境长城。但是关于把你送过去的这一整件事，我还是希望你知道，”卢修斯抬起头，语气依然冷冰冰的，“这并非我的本意。”

德拉科心里一暖。“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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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为什么要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支援愚蠢的守夜人？”当天的晚宴上布雷斯又一次提出了这个叫他费解的问题。

“因为绝境长城外的自由民闹腾的里德尔大人很不满意，”德拉科摇晃着麦酒杯子，“他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去带领游骑兵镇压暴乱。”

“所以为了让你看起来更靠得住一点，还要给你临时封个骑士的头衔？”布雷斯嘲笑他。

在北境人信仰的旧神看来，每一个子民都有为保卫自己的领土作战的义务和荣誉，人与人之间无骑士和佣兵之分，因此临冬城不曾有土生土长的骑士。斯内普自幼生长在南方的白港，册封后多年才因为战争定居临冬城，他也因此成了临冬城的第一个骑士。

“……哦，我想封骑士只是为了顺便嘲笑我的信仰罢了。”

还有另一点德拉科没有说出来：北境离君临路途遥远，不方便管辖。里德尔强迫德拉科受封，另一方面也是剥夺了他继承父亲北境守护职位的资格。德拉科是马尔福家族的独子，届时里德尔只要从君临派一个旧贵族的后代给卢修斯做养子，等到卢修斯去世后就可以获得对北境的实际管辖权。

去他妈的里德尔政府。德拉科恨恨的切着牛排。

“下手轻点，盘子都要被你刮烂了……哦，德拉科快看，十点钟方向。”

德拉科用余光往左瞟，看到一个金色鬈发的小女孩盯着他看，迎上他的目光之后又迅速低下了头，脸上泛着红晕，嘴角还挂着不加掩饰的笑容。

“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对你可是有几分意思。”布雷斯一脸坏笑。

“看在诸神的份儿上，”德拉科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她大概只有五六岁。”

“……八岁。况且那又怎样？小孩子懂的总比你想象中多。再过几年她就初潮了，含苞欲放，眼巴巴地想要住进蛇堡的府邸。你可千万别在长城以外耗太久，我的好少爷，”布雷斯摇晃着脑袋凑近他的耳畔，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潘西和我都偏爱她那样的金发妞儿。”

德拉科兴致阑珊地梳理额前的金发。“我对你和帕金森的特殊爱好没兴趣，”他懒洋洋地声明，倚在椅子上，“不过上次马房总管倒是和我抱怨过黑皮肤的少爷没人搀扶就不敢下马。”

他满意地看到那张扎比尼家族特有的黝黑脸庞涨红了。布雷斯重重地放下杯子，不顾麦酒撒在了桌子上，对着他的脸挥舞拳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就是个混蛋，德拉科马尔福？”

“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布雷斯。”德拉科假笑着闪避，又喝了一大口酸麦酒。长桌旁边的一扇窗户大敞着，冷风不停地往大厅里灌。蛇堡已经够冷的了，在这种鬼天气里前往永冬之地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他漫不经心地想着，用靴子磨蹭桌子腿上缺损的金属包边，把手更深地缩进温暖的貂皮袖口里。

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逼近，陌生男人弯下腰来，说话时酒气喷到他的脸上。“小子，我们该走了。长夜漫漫，去长城的路还很远。”

德拉科饮尽剩下的所有液体，跟着守夜人走出了宾客大厅。寒风像贴着他的脸扔过的刀子，冰冷又锋利。喧嚣声越来越远，他还能隐约听到歌手在弹奏《卡斯特梅的雨季》。

那时他绝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歌手们谱曲填词赞颂的对象。看在诸神的份儿上，他从来没想过赶尽杀绝长城外的那些自由民，更没想过爱上一个。

= = = =TB不知道什么时候C= = = =

一些注解：

※在冰与火之歌的世界里，每一个季节都长达数年。

※北境人的信仰是旧神，在旧神的文化中是不存在骑士的，维斯特洛大陆除了北境外的绝大多数地区人们信仰七神，即诸神。

※狼堡是临冬城主堡，临冬城为北境最大的城市，卢修斯为北境守护。君临类似维斯特洛大陆的首府，目前由里德尔当政。

※绝境长城为君临统治的边界，由穿黑衣的守夜人镇守，其北面为永冬之地，居住着不受政府控制的自由民，即野人。

我居然写了AU而且这个世界设定大概有1点冷门……愚蠢的我╭(°A°`)╮